</dt>
“你可以直說你是對他們一個都看不上。”斯卡說,其實他也看不上自己帶來的人,“我看到你們樹的牌子,那上面的字……他們想在這兒待著,如果不從頭開始,就只能跟剛才那傢伙一樣,只能守在旁邊看著,最多就是做點搬搬抬抬了?”
雲深微微一笑,“你認為呢?”
這種反問句式讓斯卡不太爽,卻也沒什麼可說的。對一直沒有接觸過這樣完整的人類文化的狼人們來說,克服成年之後早已養成的各種習慣去學習另一種語言和文字是比較辛苦的,這一點伯斯他們參與人類的軍事訓練之後就深有體會,倒是那些已經被允許延長在聚居地學習時限的青少年……黑髮術師毫不掩飾地表示過,他對這群孩子抱有更大的期待。
“對了,”這名黑髮青年又說道,“斯卡族長,如果你對這些感興趣,倒是有方便的途徑。”
斯卡額角一跳,“你說他?回去沒多久就急匆匆跑過來了,這邊還真是他的家啊。”
他沒否認自己想學習,也並不是真正反對藥師在這邊精研,雲深微笑著說:“藥師的住所始終是東區 龍是肉食動物
他記得他最後還是沉默了。
範天瀾睜開眼睛,神情清明得像剛才的不是睡眠而是一次眨眼,從窗外透進的天光只是微微發亮,他毫無猶豫地翻身下床,去盥洗室洗漱。冰冷清澈的水嘩啦啦地落到瓷盆中,他雙手掬起潑到臉上,片刻之後關上龍頭,抬起臉,冷冷地看著對面鏡中自己的臉。經過幾次技術改良的玻璃廠良品率大大提高,從去年隨撒謝爾西去拉塞爾達的商隊帶回來的十公斤白銀中劃撥出來的那一點,那幫整天圍著坩堝和池窯轉的人也終於敢拿來配上硝酸和葡萄糖試製了。兩手撐在石板面上,瑕疵極少的鏡面清晰地映出了他的面容,那是一張比絕大多數人類都出色得多的面孔,他對自己的長相併無特別感想,這張臉曾給他帶來一些麻煩,也曾讓他受到不少幫助,至於如今,他喜歡雲深看著他的眼神。
金色的火輪從純淨的底色之下浮出,給這張俊美得不像話的面孔加上了異種的色彩,髮梢的水滴落到頰側,順著下巴的線條一直滑進敞開的襟口,胸膛上肌肉健美,面板光潔,一絲傷痕都不見。不僅胸口,他身上那些意味著過去的傷疤也全都消失了,幾乎沒有極限的力量和精力,靈敏過度的五感,跟過去相比,這幾乎是一具新的身體。
“其實你怎麼想都沒關係,你會發現,你離他們越來越遠。”墨拉維亞對他說過,“兩種超凡血脈不知會混合出什麼樣的能力,不過在有些不太好的地方,你倒是更像我。”
那不是人類的眼睛,從中透露的,也不像是人類的眼神。
他抬起手,大拇指按了按嘴角。
齒尖發癢。
他走出盥洗室的時候,雲深也開啟房門走了出來,他問:“我吵醒你了?”
“沒……我今天要去看看他們加工汽缸的進度,要先做點準備,”雲深說,因為剛剛醒來而顯得特別漆黑的眼睛和略帶凌亂的頭髮讓他看起來更為年輕,看了看範天瀾的裝束,“你現在準備過去了?”
“是。”範天瀾說。
“小廚房裡有粉絲和雞蛋什麼的,不如先吃了早餐再過去吧?”雲深一手搭在門把手上,一邊轉過頭來問。
範天瀾頓了頓,才說道:“好。”
食物的香氣瀰漫在因為多了一個人而顯得有點侷促的空間中,雲深在桌旁坐下,一邊拿起筷子一邊問:“就這點夠不夠?”
範天瀾看了一眼旁邊滿了八分的口徑二十五公分鐵鍋,雲深手上端著那份只有他的十分之一,說:“差不多。”
然後兩個人安安靜靜吃完了早餐,範天瀾起身洗碗和鍋,把東西都放回原處,擦乾手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