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一邊挖渠還要一邊翻地,翻地這點人力肯定不夠,得從聚居地弄十幾頭大黑牛過來。怎麼說也要大半個月吧,然後就該準備種東西了。”
巴伯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汗,“然後就完了吧?”
南山有點奇怪地看著他,“就完了?還有忙的時候呢。”
巴伯以一種簡直受到了欺騙的眼神看著他。
“拿玉米來說吧,”南山慢悠悠地說,“這種糧食打得多,又好弄,這邊的地你們以前沒種過什麼東西,肥也不會特別缺,但就是這樣該做的一樣也不能少。下種之前你得先上肥,什麼肥你知道,就是去年我們有多少收多少的馬糞,牛糞和羊糞,堆了一個冬天了,剛好這時候用上;接著起壟;等天氣差不多了就下種,種完也不能就這樣仍它們在一邊自己長了,要記得去查苗,就是看苗坑裡的種子是不是都發芽了,沒發的要補上;同一個苗坑裡的弱苗不能留,長得好的在拔出節之後還會分櫱,那是沒用的東西,也要把它們都掰了;別說這些還算是生地,翻地翻得再深也斷不了它們的根,想要再間著種點豆子什麼,天氣暖和起來之後,隔不了兩天就得去除一次草……”
巴伯看著這片幾百人散開來跟星星點點似的大塊土地,南山說的農活他有一半還不懂,但他不妨礙他感到眼前一片黑暗。
南山不是沒看到巴伯的表情,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對這名被放到這邊來的年輕狼人多少也有些瞭解,老實說,他覺得這名狼人不錯。還在群山的另一邊過著他作為遺族族長的歲月的時候,他從黎洪他們帶回來的訊息中得到的狼人形象,不外是粗俗,粗暴,貪婪又戒心重,來往得多之後他們也會展現諸如豪爽大方,講信用之類的品質,斯卡·夢魘算是他們之中的奇葩了,不過在術師主張與他們往來,甚至改約立盟,將狼人們納入他的教化範圍之內,至少南山在與其中一部分狼人接觸過後,他算是和術師說過的差不多,覺得他們除了樣子,其他地方不過是和他們一樣的人了。
之前從未乾過農活,卻能在短時間內跟得上,甚至比得過他這樣有幾十年經驗的,不犯懶,有多少力就出多少力,肯聽話,不過聽過就忘,只有自己親自做過的才記得住,有責任心,也耐得住性子,就像現在,雖然臉色發苦,卻沒有鬆開手裡的鐵鍁。
可以向術師報告了,他想,一邊從懷裡掏出鐘錶,看著上面的指標,說道:“好了,我們這已經休息‘十分鐘’了,該幹活了,再幹‘一小時’我們就收工吃飯,今天可是有肉的。”
聽到吃飯有肉,巴伯總算精神了一點。
在決出農業部門的四名負責人之後,應對今年的農業計劃,四個人照負責的區域進行了人員的分配,聚居地保留了原農業大隊的大部分結構,而南山則帶著小部分人到撒謝爾的領地上去,以一比三的比例跟撒謝爾自己組織的隊伍聯合合作,而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單人的效率和人口的比例恰好反了過來。隨著一天天過去,彷彿看不到頭的重體力勞動讓疲勞累積起來,有不少人看起來已經有點撐不住了,而這部分人幾乎都是撒謝爾的,聚居地的人倒是問題不大,剛來到那片幾乎就是一片荒野的土地上時,他們跟著術師的指導拼命求生存,可比現在辛苦多了。
至少熱騰騰能吃飽的飯那時候是絕對沒有的。
無論宣告過多少次秩序,一到開飯的時候狼人們仍然習慣性上去爭搶,巴伯連手裡的鐵鍁都沒放下就趕了過去,他倒不是打算用自己的力量讓他們老實排隊,而是如果像上次一樣連鍋都打翻的話,聚居地人類因為受傷而產生的埋怨不說,至少有幾十個人就得自己把吃的連泥帶砂從地上弄回碗裡去,最重要的是,這還是他的責任,照比斯騎士的規矩,連他自己都必須被連坐著這麼吃。
其他人已經差不多習慣了這種場面,從那天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