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克拉旁觀著這些人不同的表情,大多數人都在三兩成群互相討論,在一名青年經過他身邊時,他把腿伸到了對方面前。
李雲策停了下來,有些疑惑地看向這名銀灰短髮眉眼銳利的預備隊副隊長。作為已經被選入預備隊輪訓的成員之一,李雲策對這名以外貌和個性而知名的副隊長並不陌生,不是說塔克拉的能力不強,他的地位可從來不是靠術師穩固的,只不過有範天瀾這種生物存在……大家還是談點別的吧。
塔克拉把手搭到他的肩上,看起來感情不錯似地推著他往外走,李雲策不得不問:“有什麼事?”
“沒什麼,”塔克拉語氣輕鬆地說,“聽說你想走?”
李雲策的脊背僵了一下,然後才說道:“雖然很慚愧,但確實……我希望再學習兩年就……”
“那你慚愧什麼?”塔克拉問。
李雲策轉過臉,雖然他看不出那張眉眼銳利的面孔上的表情,但這位副隊長的語氣並不算諷刺和不滿,“因為我在這裡得到了幾乎超過過去所有的知識,卻不能給術師有所回報。”
塔克拉並不關心他的價值觀,“這麼說來,你還有兩年時間?”
“是的。”李雲策還是不明白他的意圖。
“我要換掉一個傢伙,”塔克拉說,“你先來佔個位置吧。”
李雲策瞪大了眼睛。
玄侯在離開之前看了一眼會議桌旁在術師身邊同他低聲說話的高大青年,“生而高貴”不應存在,術師本身不知道該說是這句話的例證還是反證,不過不管怎麼樣,都不會有人認為術師不該例外,哪怕是玄侯自己。他將視線投回手中的筆記本,至於這個,足夠他回去看個整整一個晚上的。
而這次會議結束不到三天,撒謝爾的族長斯卡就帶著包括藥師在內的一百名代表來到了聚居地。天氣依舊寒冷非常,如果不是黑髮術師說極其重要,在這種鬼天氣裡他還真不樂意出門,不管聚居地給他們提供的居住環境比帳篷好了多少都一樣。但撒謝爾又確實沒有能夠容納超過兩百人的大型會議的場所,只有不情願地讓人類聚居地掌握場地的主動權,而對同來的那些撒謝爾長老和千夫長們來說,比上次見到的還要精細和舒適不少的居住環境足以抵消那些微抱怨。
靠在窗邊看著隔了一層有些渾濁的玻璃而顯得模模糊糊的雪景,斯卡說:“我又有種不好的預感。”
“什麼?”藥師剛剛走進來,他才去看了那兩個差不多等於送給人類的狼人嬰兒,沾在髮梢的雪花在室內迅速融成了水滴,他看向斯卡。
“沒什麼。”斯卡說,“你那是什麼臉?”
“我剛剛去看了那兩個孩子,”藥師慢慢地說,在斯卡“我當然知道”的表情中,他接著說道,“然後那邊的藥師向我傳達了術師的意思,如果我們願意的話,他們向我們完全敞開,只要撒謝爾的任何人願意,都可以將他們的孩子送過來,在他們的‘幼兒園’中不收取任何報酬地給予照顧。”
斯卡:“……”
而在一頓豐盛的晚餐過後,那位術師又親自來到了斯卡在此地的住所。至少這是一種示好,在藥師客氣的招待下,黑髮術師在斯卡對面坐了下來。
“我知道你擔心主導權完全落到我們手上。”那名容貌俊秀溫雅的青年平靜地說,“但從我被推舉為這些部落的首領到如今還不到兩年,並且在至少一半的時間內,他們都要受到飢餓的威脅,不得不為生存放緩其他需求。就起點來說,撒謝爾並不比他們落後多少。”
斯卡看著他,“你保證一切都如你所說?”
“在盟約範圍內的當然遵從。”雲深說,“但斯卡族長,我們都需要最有效率的方式來讓自己的人獲得更好的生活。”
斯卡哼了一聲,“直接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