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相當一部分人認為自己是在為術師分擔的,因為聚居地的攤子越鋪越大,術師的繁忙看得到的人都知道,又何必讓這些“區區小事”讓他傷神呢。不過他們作為在一線的負責人,非常清楚這些雜音和刺頭放任不管將造成的後果,而當他們自行處置了一些人卻沒有受到追究,漸漸就有人產生了理所當然的態度。
以至於他們最近發現有些情況不太對,而處理起來又實在超出了諸人的職權時,身為秩序直接執行者的範天瀾接到的不是報告,而是與會邀請。
連塔克拉都感到無語,他們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
直到在術師出現在他們的會議上,這幫人才終於意識到不妥。術師說了不歸咎,但“只是你辜負了我的信任”這句話,不只是對玄侯的責備。
大部分人經過一晚上的輾轉之後,第二天都急匆匆地去認錯了。畢竟他們連組織都沒有形成,實際也沒有造成什麼明顯的後果,他們所作的不過是隔離或者輕微體罰,對那些新納成員來說,對比過去的生活,這種程度的對待甚至沒有讓他們感覺到自己被針對了。
聚居地現在是沒有正式的公檢法部門的,相關職能由前族長和長老們承擔裁判的一部分,預備隊負責的是另一部分,實際範天瀾平時沒有時間直接管理這些工作,大部分都交由塔克拉跟他手下的一個小組處理,就算塔克拉的身份讓那些人不肯接觸,但那個執法小組的副組長之一也是遺族人,他們還是跳過了他直接找上範天瀾,其中顯然有些別樣意味。
因為玄侯在本職工作上的表現一貫出色,他行事向來都有充分的計劃,對下級的控制力也很強,而他在組織這種集會中呈現出來的,失常得簡直像有意的破綻。
可惜雲深沒有如他所願地在事後找他徹談,雖然處罰還是有的,他的職位沒有變動,只是人事調動的權力被暫時移交他的兩位副職手中,他的行動仍然自由,不過最近一次例行會議必須缺席。
由塔克拉負責的調查持續了一段時間,跟範天瀾總是給人壓迫感的行事方式不同,塔克拉就算能力在同輩人中顯得極其突出,由於外在性格原因,大部分人對他的印象多少都是有些輕佻和不著調的,這反而讓他的調查很順利,就算這次行動的規模略大,也沒有引起什麼過激反應。
雲深和範天瀾各有別的工作要應對,這件事似乎像落葉輕觸水面產生的一朵微瀾,已經自然地消散平息了下去。
幾天之後,雲深召開了一次全體會議。
作為一個曾經生活在官僚會議被人無比詬病的國家中的人,雲深簡化了自己熟悉的那些流程,將這種行之有效的議事方式根據需要分成了幾個層次,自組織的組內或者隊內討論,成套工程所需的隊級合作交流,每週例行的組隊和大隊工作總結及檢討,然後才是在頒佈上規模的建設計劃和宣佈重要決定時才會召開的全體會議。
雖然名義上是全體,受到條件限制,與會的最小單位仍然只能讓一位小組長帶上兩位普通組員,只是這樣,能容納五百人的會場就已經顯得擁擠不堪,所有人都自帶了凳子,座位排序沒有規定,所以各種髮色和膚色的人各自尋找熟悉的物件,隱隱形成一個個小團體地坐了下來。在術師進入會場之前,不少人都在輕聲交談,絮語聲如密集的蜂群在會場上空迴盪。
但那個略顯清瘦的修長身影走進來的那一刻,所有的聲音都像被切斷一樣停了下來。
不管這種情形看過多少次,格爾因都對這種景象感到吃驚,作為撒謝爾送來那兩千名奴隸中獲選的代表之一,他大部分的會議都是有資格和義務列席的。來到這裡之前他已經知道術師的威名,一個擁有非凡力量的統治者受到尊敬是理所當然的,但這裡的氣氛從來與他所知的完全不一樣,那些人確實尊敬甚至崇拜這位黑髮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