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要扶持他們,程度也絕對不會超過對撒謝爾。”雲深說,“當然,能抓住的東西,還是控制在自己手中更好。”
斯卡眯起那雙金綠色的眼睛,“你倒是坦白——”
感覺到空氣中簡直是一觸即發的氣氛,藥師一手按在斯卡繃緊的肩膀上,同時看向對面平靜如常的黑髮術師,他曾經比任何人都要感謝這位力量莫測的大人,對方的氣度和神秘甚至曾令他暗自心折,但他忽略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這世上沒有人會無私地去幫助他人,尤其對那些掌握力量的存在,他們索取代價並不可怕,讓人不安的是,沒有人知道他們想要多少。
他們這些遺族已經近乎一無所有,其實沒有什麼可擔憂的,但撒謝爾就……
“術師,您做的這一切,”藥師低聲問,“其中真意是什麼?”
年輕的術師並沒有馬上回答,他只是看了術師一眼,然後將視線落到斯卡臉上,“你覺得我的城鎮如何,斯卡族長?”
“野心勃勃的城市。”斯卡說,“不過沒有城牆,你是有這樣的自信,還是有別的目的我不感興趣,但只要超過契約的範圍——”周圍的空氣被抽去了熱量,有重量般地一層層墜了下來,不僅人的面板感到寒意,塗了一層清漆的長几光潔的表面也立時蒙上了一層霧氣,“我只要殺了你就夠了。”
“殺了我?”黑髮術師的神色沒有任何改變,他淡淡看了斯卡一眼,“確實,只要我死了,這裡的一切差不多都要停止。沒有我的存在,那些愚蠢的山民不過是些會重複勞動的奴隸。而且我不善爭鬥,在這個距離上,不要說你,連這位藥師都有可能殺了我。”
斯卡冷冷看他,“你以為我會信?”
“從初次見面至今,無論親眼所見還是傳聞,除了藉助外物,我可曾用力量去攻擊過任何東西?”術師說,他用手指在茶几表面隨意一抹,“如果我感到憤怒,連這張桌子都損壞不了。這就是我受到的限制,也是我最大的弱點。”
“這可不像向人討饒的模樣。”斯卡嘲諷。
“因為毫無必要。”術師說,“不能使用那種力量,我也有足夠多的手段去毀滅一個人,一座城市,或者一個國家……就像我將它們建立起來一樣。關於這一點,留在這裡的奧格族長相比樂意和你分享他的感受。”
不用去看那頭老蠢蛋,回來的時候他們就經過了那片坑坑窪窪的戰場,就像看著術師如何將那塊石頭炸成碎塊一樣,他知道那是多麼令人震撼的力量,而且這個人類最近還向他證明了一點,這種武器並非只有他這樣的力量天賦者能使用,而是在普通人手中也能造成驚人的殺傷。
“所以你想說明什麼?”斯卡說,“你對撒謝爾的影響,和對紅毛的算計,其實是你這樣的優越人種對劣等種族的憐憫?”
術師笑了起來,那是一種冷冰冰的,毫無溫度的微笑,“如果是這樣,你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了。連來到我的面前都不可能。”
門在這時候被叩響了,身材高大的黑髮青年從外面走進來,將手中那個寬而薄的黑色板塊輕輕放到術師手邊,然後接上一條帶著金屬圓端的光滑粗線。術師單手將它掀開,手指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格子中一拂而過,細小的彩色光芒閃爍著,微微的電流和風扇聲在空氣中震動著。
“很遺憾我不是一個恭順的租借者,不過顯然爭論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說,“我從來不認為受到藥師信任的撒謝爾族長只是一個莽夫,你來到這裡,沒有帶著你的隊伍,也沒有將和我交換的東西砸到我面前,就說明我們之間還有很多可以談的地方。或者說,你來這裡就是為了談這些。”
他看向對面的斯卡,“接下來我們都可以再坦白點。”
斯卡哼了一聲,蹺起了腿,“這個小子,”他抬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