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黎染昏迷已過去半年多時間,在黎染離開那天開始,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變得一樣。
整整一百多天,黎染始終都沉睡著,沒有醒來的跡象。
像是隻有一張軀殼躺在那裡,要是換成其他人,如果戀人這個樣子,估計要放棄了,醫院方面也試探性和盛霖烊提了一下,但在盛霖烊冷冽的氣息下,沒人敢直說,只是建議盛霖烊要不要換一家醫院,例如帶黎染出國看看。
盛霖烊想過很多方法,還特地爬山去拜佛,結果黎染這邊還是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思考了一番,他打算帶黎染出國。
卻不是帶黎染去國外的醫院,而是帶著黎染去了他們結婚的教堂。
坐在教堂裡,盛霖烊把黎染摟在懷裡。
黎染歪頭靠在盛霖烊肩膀上,盛霖烊低眸去看愛人的臉,那張臉比最初那會瘦了些,不過在盛霖烊眼裡,愛人依舊是可愛的。
低頭親吻黎染的額頭,盛霖烊把黎染的手握在掌心裡。
這隻手不會像以前那樣回握住他,這個人也不會對他微笑了。
盛霖烊深深呼了口氣,把胸口裡那股濁氣給吐出去。
國內的神佛不顯靈,那麼國外的神又會不會保佑他的愛人?
如果可以,他願意用二十年的壽命來換黎染的甦醒。
盛霖烊把目光從黎染臉頰上移到教堂正中間的耶穌那裡。
在教堂裡從白天待到晚上,晚上兩人住進那家他們結婚是住過的酒店。
盛霖烊拿溼毛巾給黎染擦臉擦手,另外又拿毛巾給黎染把腳擦乾淨。
做起這些來,盛霖烊眸光溫柔而虔誠。
擁著黎染躺在床上,盛霖烊親了親黎染的額頭,和黎染道一聲晚安,關了電燈,他閉眼睡過去。
這一晚盛霖烊睡得很熟,因為空蕩許久的懷裡終於再次有了個人。
雖然對方昏迷沉睡,不會給他任何回應。
但只要人還在,盛霖烊就感到心裡滿滿當當的。
有一段時間,夜裡黎染得靠安眠藥才睡的著。
他甚至還去找了心理醫生,他和心理醫生說了他同盛霖烊間的事,不過沒有說他穿書,怕說了會被人當成妄想症。
他說自己前段時間每天都在做夢。
夢裡像是夢到前世,在那個世界裡有一個相愛的人,他們深愛著彼此,不是一兩天,而是連著好幾個月。
只是最近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突然夢不到對方了,夜裡很難入睡。
醫生給黎染的建議是讓黎染平靜看待這個夢境。
既然不能再次夢到愛人,說明他們的緣分盡了,凡事不能太過強求。
寫小說記錄那些過往種種這個事,就是和醫生談話時,黎染想到的。
醫生認同了黎染這個想法,讓黎染把夢境裡的事給記錄下來。
至於記錄的內容,不需要給任何人看,黎染自己儲存好。
“夢境裡沒有結局,你可以寫一個結局出來。”
這是醫生給黎染的一個建議。
他認為黎染之所以放不開,是執著於那個夢境的結局。
於是建議黎染寫一個團圓的結局。
也就是夢裡的他從植物人狀態清醒過來,回到愛人身邊,和對方相伴一生。
結局的事黎染想過,他始終認為就算他寫出來美好結局,也改變不了他不能回去這個事實。
不過既然醫生都這樣建議,黎染想了想還是打算給一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