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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供從凌晨四點,一直審到當天下午四點,整整十二個小時。
王佐軍說到最後好幾次都快昏睡過去,但只要一聽到打火機的聲音,他的神經就被撥動一下,又會奮力睜開眼尋著聲音去看。
反覆折磨後,終於套出了一些有用的話。
審問結束時,林真真頂著濃重的黑眼圈從重煙區審問室走出來,正巧遇到凌晨四點一起審口供的小警員。
小警員嘴裡叼著剛買的麵包,見到林真真連忙湧上前問。
“真真姐真真姐,怎麼樣啊?審出來了嗎?”
林真真滿臉怨氣,一把奪過他嘴裡的麵包,似是洩憤般狠狠咬一口:“關你什麼事,這是機密,不該問別問!”
小警員笑嘻嘻的湊近聞了聞,然後捏著鼻子悻悻低笑。
“真真姐,跟你偶像呆在一起十二個小時,是不是很興奮啊?”
林真真咬著麵包,聞言,嘴倏地一頓,腦海中浮現出周揚硬挺的側臉,以及審問時堅毅鋒利的眼神,臉頰漸漸染上紅暈,發燙得厲害。
林真真好面子,想嘴硬辯解幾句,卻到了嘴邊越說越糊塗。
“你你瞎說什麼呀!正經點,這裡是警局。”
小警員揶揄道:“喲喲喲,說兩句還臉紅。”
“你!”林真真惱羞成怒,抬手要打,小警員笑嘻嘻的一個矮身躲了過去,都是年輕人,他玩心大起,想著反正也打不著,於是做了個鬼臉,有模有樣的學著林真真講話。
“你、你瞎說什麼呀!正經點,這裡是警局,哈哈哈哈。”
林真真氣得咬牙切齒,邁步剛想往前揍人,眼睛卻看到小警員身後的門開啟了。
小警員笑得前仰後合,絲毫沒注意到身後的動靜,他難得捉住林真真的窘態,損她上了癮,嘴上沒個把門的,一個勁的戲弄道:“真真姐,你說那麼好的機會,你怎麼沒把握住,好歹也嬌滴滴的說句‘周隊,工作辛苦了,我請您吃個飯吧’,你說機會不就來了嗎?”
林真真一聽大驚失色,連忙各種眨眼暗示。
小警員沒看出她的警告,仍是嘴上叭叭不停。
“哎呀,你害羞個啥,這又沒別人,別怪我沒提醒你,周隊跟他老婆……”
“彭鈞!”
“彭鈞!”林真真和身後的人異口同聲,均是一聲厲喝。
聞聲,彭鈞笑容瞬時一僵,剛到嘴邊的話被掐住,猛的一下牙齒咬到了舌頭,淚水狂飆。
那股煞氣從身後泛著綠光將他包裹住,他的後頸似是被一雙手有力的扼住,怎麼也轉不過頭。
周揚眼底有濃重的烏青,疲憊之下卻仍是攜著森冷的怒意。
“轉過來!”他厲聲吩咐,彭均不敢不從,慢慢轉過身面對著周揚。
林真真內心忐忑,她知道彭均並非惡意的,開的玩笑無非是同事間的調侃,只不過,林真真心裡清楚,可週揚未必清楚,周揚像是跟她們隔著一座山,他的習性,至今都難摸透。
正當林真真還在糾結時,周揚卻出乎意料的笑了。
開始只是掩面輕笑,繼而便放聲大笑。
在場兩人都有點呆,這誰能想到,平時冷麵閻王,今日卻笑得毫無形象。
周揚笑完只覺一身輕鬆,他拍了拍彭鈞的肩膀。
“我很可怕嗎?怎麼還哭了?”
彭鈞微愣,支吾著想解釋,周揚卻絲毫不給他機會,他繼續說:“好了,你別緊張,我知道你們平時私底下喜歡開玩笑,但是玩笑歸玩笑,現在是在警局,上班期間,收斂一點,懂嗎?”
他嘴上說著,目光卻略過彭鈞直直看向林真真,僅是一眼,就讓林真真心跳如鼓,視線一時亂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