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車裡,燃了一支菸,車窗半開著,他可以看到別墅內亮著燈,偶爾會有人影從視窗路過,每一次路過,他的心口就會緊一下。
他像個驚慌失措的小偷一般,生怕裡面的人看到他。
一支菸燃完,他按滅了手裡的菸蒂,升起了車窗。
他的腦子很亂,兩年前,他最後一次見到她是秦正胤和蘇沫的婚禮,只是匆匆一瞥,她對他依然是敵意十足。
後來秦正胤和蘇沫的婚禮出了變故,他也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今天在超市裡見到她,他的心口又莫名的跳動了起來,他不應該有這樣的反應的,他又不愛她,他對她最多會有點愧疚,也就那麼一絲絲的愧疚,
她懷裡的小女孩那麼可愛,可愛到他竟會去買了兩個玩具給她,只不過,最終,玩具被扔了回來,她不屑的,她不想跟他有一絲一毫的關係拉扯。
他想,如果那次她沒有打掉那個他後來才知道的孩子,他跟她會不會結局不一樣。
賀梹扯動唇角自嘲的笑了笑,當然不會,他又不愛她,怎麼會改變關係呢。
他不愛她,當然也不會愛她生的孩子。
是啊,他不愛她,不愛她的。
賀梹的心口反覆重複著這一句話,
他根本就不愛她。
忽的,別墅裡響起了小孩子的哭聲,原本只亮著幾盞燈的別墅,一下子亮了許多,幾盞燈同時亮起,人影來回的在視窗穿梭。
小孩子的哭聲沒有停,反而越哭越大,他倚在車椅上,往別墅裡瞧去。
別墅的房門被開啟,初夏抱著小葡萄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只穿著一件小碎花的棉質睡衣,長長的頭髮散落在肩頭,小葡萄趴在她的肩頭,她輕拍著,哄著她。
小姑娘的哭聲深一聲淺一聲,初夏抱著她不停的在院子裡來回的踱步,嘴裡還唱著淺淺的兒歌。
賀梹就那樣坐在車裡,偷偷的望著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
他覺得他自己瘋了,對於一個結了婚的女人,一個別人的家的孩子,竟然心疼了起來。
媽蛋的,他低咒了自己一句,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他覺得自己再這樣看下去,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他的車子打著火,一下子竄了出去。
初夏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漸行漸遠的車燈,似看一輛過路的車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