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裡搶走這個位置?”
顧清河被他語氣裡的輕蔑刺激到了,眼睛瞬間通紅。
他這一輩子,是旁人眼中的天之驕子,卻一生都活在顧沉宴的光環下,他嫉妒又不甘,漸生魔障,將顧沉宴視為自己一生的對手,可偏偏,顧沉宴高高在上,從來都沒有把他放在眼底。
顧清河累積多年的怨恨忽然噴薄而出,將他的理智淹沒,他一把扯出腰間的劍,飛身刺向顧沉宴。
楚妗的心瞬間提起來,她壓下喉間的驚呼,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顧沉宴。
顧沉宴嘴角溢位一抹嘲諷,側身避過,身形半轉,從腰間扯出一柄軟劍,軟體銀光閃閃,在夜色裡散發出凜凜寒意。
楚妗屏息凝神,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顧沉宴用劍,他收斂起平日的散漫,周身的氣勢如同手中的寶劍,鋒銳無比。
隨著“叮”一聲輕響,斜斜飛出一柄劍。
顧清河嘴角溢位鮮血,神色狼狽地躺在地上,顧沉宴持劍抵在他的脖子上。
楚妗輕舒一口氣,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卸掉。
周文序也慌了神,他揚聲喊道:“來人!”
然而,大殿內除了他的迴音,無人應答。
周文序一驚,下意識看了一眼顧沉宴,卻見他嘴角掛著嘲弄,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周文序閉了閉眼,完了,顧沉宴能夠單槍匹馬地來,想必也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
楚靜姝沒料到,這形勢不過瞬息,便已經天翻地覆。
她四下環顧,看到了坐在不遠處的楚妗,她目光一狠,取過一旁的匕首,抵在楚妗的脖子上,抖著聲音道,“太子殿下!您放了我們,否則,我不敢保證,我手中的匕首不會割破楚妗的脖子!”
楚妗只覺得頸間一涼,她僵住了脖子,緩慢地眨了眨眼。
顧沉宴瞬間變了臉色,他寒聲道:“楚靜姝,你若是傷她分毫,孤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楚靜姝絕望地笑了笑,大聲道:“反正謀逆是大罪,橫豎都是死,是千刀萬剮又如何?”
顧沉宴眉峰緊緊蹙起,他目光緊緊盯著匕首,沉聲道:“你若是放了太子妃,孤能允諾你,謀逆一事,既往不咎,放你一條生路!”
楚靜姝猶豫了一瞬,她手指輕顫,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顧清河。
顧清河殷切地望著她,“姝兒,放了她,讓我們都活下去,我們以後隱姓埋名,做一對最平常的夫妻……我們還可以把倩倩一起帶上,她懷了孩子,過不了多久就會生下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會喊你母親……”
顧清河口中的倩倩,便是他前些日子新娶的側室,兵部尚書之女,沈倩倩。
楚靜姝聽他描繪著未來的場景,她的心有一瞬間的鬆動,當聽清楚如今這種時期,顧清河還不忘帶上沈倩倩,她心中所有的期待就彷彿被一盆冷水迎頭澆下。
呵,她為了他四處奔波,為他拉攏勢力,而他呢?與沈倩倩醉生夢死,甚至還有了孩子。
她嘴角露出一抹恍惚的笑,輕聲道:“世子,我曾經真心喜歡過你,你知不知道?”
他們的初見,是在護城河旁,所有的人都往河中放入祈願的蓮花燈,像是星河墜入人間。
滿河蓮花燈,顧清河一襲青衣,站在畫舫前頭,涉水前來,衝她溫雅的笑了笑,拱手道:“楚姑娘。”
她也不是初始便是利慾薰心的女子,她也曾有過豆蔻年華,她也曾滿心歡喜,因為她可以嫁給心中的少年。
可是婚姻並不是她的想象,她過得並不好。她飽受嗟磨,他冷眼旁觀。她獨守空房,他懷抱佳人。她在這場婚姻裡,親手埋葬了自己那可憐的少女情懷,當她對他心灰意冷的時候,他卻告訴她,他們可以有一個很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