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妗嘴角翹了翹,輕輕抬了抬手,示意她們不必多禮。
夏至臉上滿是笑意,她上前一步,攙扶著她入內,藉機悄聲問道:“太子妃,您還好嗎?”
楚妗心底一暖,知道夏至他們真心實意的關心她。
自己身上的太子妃冠服煞是沉重,外表華麗,鑲嵌各式各樣的珍寶,光是這一身太子妃的禮服,就裡裡外外七八層,更遑論身上所佩玉飾以及頭頂上那頂價值連城的鳳冠,行動間像是揹著一座山。
楚妗摒退宮人,只留夏至四人待在殿內。
楚妗坐在喜床上,動了動痠痛的脖子和腿,剛打算讓丫鬟替自己卸妝,外面傳來宮人們恭敬的行禮聲。
“見過太子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隨即是顧沉宴輕淡低沉的聲音,“起吧!你們都退下吧,去總管那裡領今日的賞錢吧!”
宮人頓時喜笑顏開,高興的應是。
隨即是輕微的推門聲,楚妗下意識提起心,緊張地攥著衣袖,心底不知道是期待還是害怕。
顧沉宴不緊不慢地踏入內室,入目是一片奪目的大紅色,而他心心念唸的人此時正端坐在大紅色的錦被上,眼波如煙,讓他心醉。
顧沉宴不知為何,忽然停下了腳步,愣愣地站在屏風旁。
夏至四人見狀,頗有眼色地看了一眼兩人,屈膝退下。
屋內霎時只剩下顧沉宴與楚妗二人。
楚妗一襲大紅色的太子妃冠服,姿容絕豔,她瞧見了顧沉宴,黑白分明的眼底閃過一抹羞澀與緊張,隨即她抿了抿唇,綻出一抹笑,輕聲細語,“殿下,您回來了!”
那般平淡的一聲問候,彷彿她說過許多遍一般。
楚妗明明是第一次出現在這裡,卻讓他恍惚生出一抹錯覺,她彷彿在這裡待了多年,只為了等他一人。
楚妗見顧沉宴神色恍惚地站在原地,心底有些不安,她眼睫微顫,怎麼感覺他有些奇怪?
楚妗想要站起身,只是方才她休息了一下,整個人都卸了力道,一時之間,竟被沉重的冠服壓的站不起身。
屋內霎時一頓環佩碰撞出來的叮噹作響聲,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楚妗小臉微紅,頗有些尷尬。
顧沉宴挑了挑眉,收斂心神,忽然加快了步伐,行至床邊。
楚妗被他忽然接近的身影嚇了一跳,杏眼微瞪,帶了一絲懵懂地望著顧沉宴。
顧沉宴一隻手輕扶著楚妗的鳳冠,一隻手小心翼翼地將釵飾卸下來。
楚妗一驚,下意識掙扎道:“殿下,這種事情讓丫鬟來就好了,不勞您親自動手……”
顧沉宴輕笑了一聲,懶洋洋地說道:“別動,小心扯到頭髮。”
楚妗動作一頓,僵硬著身子任由顧沉宴在她頭上動來動去。
只是顧沉宴這種事情許是第一次做,許久不得其法,扶著鳳冠,觀察了許久,不得其法。
楚妗心底有些擔心,不會到時候她的頭髮會被扯得一團亂吧?
好在顧沉宴動作輕柔,楚妗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折騰了半天,顧沉宴才將鳳冠取了下來。
楚妗烏髮如瀑,柔軟的青絲霎時飛散開來,帶著幽幽的香味。
楚妗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一輕,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她偷偷抬眼,看了一眼顧沉宴,卻意外的對上了一雙幽深的眸子。
龍鳳喜燭在他的身後緩緩燃燒,映照著大紅色,莫名讓屋子裡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