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1 / 5)

“無礙,只是一小會兒,沒那麼容易著涼的,而且是我自己不加衣裳就出門,怪不得霜降的,白露你別說她了……”楚妗心下愧疚,是自己不懂規矩,如今倒害得霜降責罵。

“小姐,您不必為她說情,便是一會兒,她也要時刻備好斗篷,如今讓您在寒風裡吹著,這是她的失責。好在院子裡沒有管事嬤嬤,若是被管事嬤嬤捉到了,輕則挨幾板子,重則發賣了也是有的。”白露嚴肅著臉,替楚妗解釋道。不怪她小題大做,大戶人家規矩嚴,他們這些做奴才的,萬事以主子的安康為主,千金小姐身子大多嬌貴,受不得寒,若是生病了,到時候他們這些奴才便是要受責罰的。

霜降噗通跪在地上,磕頭道:“是奴婢愚鈍,思慮不周,望小姐責罰!”霜降這是實打實地磕在地上,小姐為人和善,待人寬厚,自己如今在小姐身邊伺候,已是天大的福氣,自己竟然還是如此粗心大意,置小姐的安康於不顧。

楚妗扶起她,低聲道:“我沒怪你,此事不用再提了……”她下次不會再這樣任性了,再也不會隨心所欲了,以後她不是一個人,萬事還要多注意了。

白露看了眼楚妗,見她秀眉微蹙,滿是自責,她在心底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樣單純良善的性子,適不適合待在這旋渦深重的國公府。

楚妗本想親自將花搬回屋子裡,可是白露與霜降先她一步抱起了花盆,楚妗袖著手站在一旁,又一次清楚地意識到,她的身份早已與以前不一樣了,如今她只需要一個命令,便有僕從替她忙前忙後。

最後楚妗空著手回了屋子,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後讓她們將花拜訪在了內室。內室燒了炭,她想著屋子裡暖和一些,說不定那花就活過來了。

白日買了許多種花要用的東西,楚妗興致勃勃地拿了工具,替花鬆了鬆土,再撒了些花肥,直到府外隱隱傳來打更聲,白露柔聲提醒楚妗到了睡覺的時辰,楚妗這才驚覺,不知不覺間竟然這樣晚了。

霜降端了熱水來替楚妗淨手,楚妗抹了香胰子,接過幹帕子一邊擦乾水分,一邊對著她們說道,“你們也去休息吧,我要歇息了。”

白露霜降屈膝告退,瞬間屋子裡只餘下楚妗一人。她緩緩放鬆下來,腦袋靠在床欄上,目光直愣愣的,腦海裡卻不斷回想著白日裡所見到的人,不知道為何,明明那些人對她很是和藹親切,可她卻覺得,她與他們之間,似乎隔著一層紗,朦朧不真切,所發生的的事情也恍若虛假的事物一般。

她忍不住搖搖頭,嘲笑自己在這裡胡思亂想,那些人都是她的親人,便是她與他們十多年未見,他們之間的血脈總歸是無法改變的,血濃於水,怕是他們對她還不是很熟悉,難免生疏,到時候相處久了,便也會其樂融融。

她滿含期待,輕柔的將玉佩放在枕邊,不一會兒,她便沉沉睡去,也就沒有看到那盆快要死了的花,冒著微弱的白光。

——

“小姐,該起了,今日要去老夫人那裡敬茶呢!”

耳邊傳來輕柔的呼喚,楚妗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夏至正動作迅速地將床幔用銀鉤勾住,霎時,窗外的陽光灑進了這溫暖的帳內,錦被上面的金絲閃耀著奪目的光芒,楚妗一瞬間清醒過來。

是了,昨日裡家訓中便提到了,每日裡家中小輩都要去老夫人的院裡晨昏定省,請安敬茶。

她急忙掀開被子,打算找衣服穿,眼角無意識瞥了一眼桌上的花,發現昨日還焉噠噠的葉子今日稍微有了些水分,挺立了起來,瞧著像是有了些生機。

她感嘆,果真是生命力頑強啊!若是自己昨日沒有買回它,它可能今日就要零落成泥了。自從知道植物也是擁有意識的生命,她總是想要將它們當做同等的存在,如今救活一盆花,讓她有種救了一個人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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