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檀的洞府是不與長澤洙赫他們置在一處的,起初南柯並不知為何,日子久了才曉得阿檀住得偏遠是與他那份契約有關。
乞巧節夜裡熱鬧,南柯在宗門廣場尋了一圈兒都沒看見阿檀的影子,倒是給長澤他們按住灌了幾盞桂花酒,喝得臉頰飛紅齒頰生香。
好容易從那群人裡脫出來,南柯提了裙子便朝阿檀的洞府那邊去。阿檀住在主峰的另一頭,自那裡再深些就是笑春山的山嶺腹地,平日裡鮮有人去,南柯一路過去只聽得林間簌簌葉聲,寂靜得彷彿阻隔了那些煙火氣息。
晚間夜霧厚重,沉沉壓在南柯裙角邊上,濡浸出一片深色。她越走越深,耳邊時不時傳來什麼滑動的瑟瑟聲響,那聲響隱隱綽綽,南柯停了步子一抬頭,只見身側樹木枝椏上皆纏著蛇蟒妖獸,鱗瞳泛著森然冷光。菿璉載渞蕟䒽站閱讀丆迷潞:p𝔬rñp𝓪⓼.𝕔𝔬𝓂
它們雖然不認得她,卻認得那笑春山護山烙印的氣息,故並不攻擊南柯,只是在兩側跟著她遊走,如今南柯腳步一停,那些蛇蟒便慢慢遊至她面前,阻去她的前路。
“攔我做什麼?”南柯挑一挑眉,伸了手指輕輕點在一條立起頭部的黑鱗大蟒吻間,“前面有什麼我去不得?”
那黑鱗大蟒神智未開,並不懂南柯的話,它只昂首立在那兒,依舊不教南柯過去。一人一蟒僵持良久,連著其他小蛇也游下樹來將南柯團團圍住,教南柯哭笑不得。這一群築基修為都沒有的妖獸,不會真以為能攔得住她吧?
她笑了一聲,只提氣一躍,足尖點過林間落葉,一連踏出數十丈,將那蛇群遠遠甩開。林間零散落下幾縷月光,南柯身法輕靈,依稀見到不遠處的腹地間小池裡立著一道人影。那人影聽到林間聲響,迎面望來,南柯一怔,脫口喚道:“……阿檀?”
聽到南柯這聲呼喚,那人影一怔,又倏地轉過身去,以背影與一池粼粼的波光對她。
南柯輕盈落地,還未等向阿檀水池那處踏去便聽得幾聲野獸嗚咽,她垂首一看,只見幾雙獸瞳從黑暗處驟然明亮睜開,呲出利齒。南柯蛾眉微蹙,手中法訣還未落下便聽阿檀那處輕斥了一聲:“放肆。”
似是察覺到自己言語中的冷厲語氣,阿檀停頓了一下,輕聲道:“你們退下吧,不必在此停留。”
話音落下,南柯便察覺到那些走獸飛禽的足聲羽振,好一陣窸窸窣窣,月色下一池靜水終於歸為平靜。南柯半是好笑地涉水而入,輕柔薄綢沿著水波緩緩漂動,直到流觸至阿檀垂在水中的指尖,那隻手輕輕顫了一下。
“阿檀,為何不見我?”
南柯站在阿檀背後,面前人並未束髮,他只著了一件深墨色的薄衫立在水中。阿檀知覺到背後柔軟溫度,一隻手沿著細小的水流輕輕鑽進了他的掌心。他垂下眼睫,輕聲道:“此刻形容不端,無顏面見老師。”
南柯的手指輕輕刮蹭著阿檀指腹,也不逼他,只學著他的語氣跟著道:“無事的,到底是怎麼了?給我瞧瞧?”
她誘哄似地撒了一會兒嬌,阿檀才猶猶豫豫轉了過來,只是頭依舊微微垂著,彷彿要遮掩面容。
見他如此,南柯抬起溼漉漉的手捧起阿檀面頰,只見阿檀眼下生了叄兩蛇鱗,就連左瞳也化作了青碧顏色。他眼神低垂,並不將頭扭走,而是溫順地接受著南柯的打量。這副姿態持續許久,久到阿檀覺得臉頰生熱,南柯才放下手,轉而張臂環住了阿檀的腰。
“這有什麼,覺得自己難堪?所以你就這樣每月都躲出去幾天?”
南柯貼上他溫熱的胸口,阿檀也輕輕抱住她,無聲點了點頭。
“這副模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