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南柯頓覺有趣,連一旁的沉明琅也從書裡抬起了視線。
見兩個主子均是來了意思,洗夏忙道:“也就是近幾年的事情,說是香洲總是死人,家裡人把去世的人埋葬後,又會看到死去的人回來!街坊裡都說是妖怪拘人魂魄呢。”
南柯聞言不著聲色地遞了個眼神給沉明琅,沉道子卻搖搖頭,示意她再聽聽,於是她問:“然後呢?這件事沒報到宮裡嗎?”
洗夏搖搖頭:“道聽途說的事兒哪裡就報到宮中,京城裡的人都說這是鄉野傳聞,不足為信!”她頓了頓,又道,“不過聽聞香洲那邊現在駐著兩位真人,妖怪作亂一事已經平息不少了。”
“真人?”南柯咦了一聲,“可是咱們國師廟觀下的人?”
不待洗夏回答,沉明琅適時接過了話:“應當不是,觀中近年來並無差遣遠行之人。”
南柯扇兒搖搖,朝洗夏點了點頭:“原是如此,我曉得了,你先下去吧。”
待小宮人離開,南柯轉身趴到沉明琅倚靠的桌案旁,小聲道:“你有沒有甚麼想法?”沉明琅看她一眼:“何出此言?”
“妖物啊!真人啊!”南柯指甲尖兒噠噠扣著桌面,“幻境還能生出這種東西嗎?此地靈氣稀薄,不過執念所化,又哪裡能有修行之人!”
沉明琅伸手輕輕壓住南柯手指,輕笑道:“掌教此言差矣。”他遞了個眼神給洗夏離開之地,朝南柯輕聲道:“此境之中,人人皆為修士。”
見南柯瞪大了眼,沉明琅搖了搖頭:“此境生靈,皆為被獨邪所囚的修士魂魄所化。你不曾受輪迴種加護,自是瞧不見他們的本質。我猜,那妖物應當是受了獨邪魔氣侵蝕的修士魂魄,如同傀儡一般為其所控……倘若我不曾記錯,這種形態應當叫做妖鬼。”
南柯思?片刻忽然道:“獨邪能這般做,他又是魔神……莫非……那位虛天神君也行?”
這句話越到後頭南柯聲音越小,沉明琅不意南柯會想到那一層,遂點了點頭:“自然。箜篌神君以兵入道,為世間器靈百兵之首,若要說妖鬼,他其實算是妖鬼這一脈的老祖宗。”
他拿過一旁的白瓷壺,將裡頭用冰鎮好的烏梅汁倒了半盅遞給南柯,“至於那兩位真人,我猜是好事。許是有人掙脫了獨邪掌控,醒來了呢?至於真假,待你我到了香洲,一探便知。”
香洲,丹壩山。
雖是白日,深山之中卻不見陽光,沒人曉得這山腰處還藏著一處竹院兒。
不遠處,一名素衣女子一手提劍一手提人,正緩緩往竹院兒來。
那女子還未進門,便聽院子裡傳來青年聲音,沒一會兒竹扎的大門便打了開,露出一張清俊的臉。
那提劍女子乍一見他卻臉頰微紅,只微微偏過頭道:“阿姚,我又捉到一個。”
青年人掃了一眼她垂下那隻手裡拖著的人便轉了回來,一雙桃花眼眨了眨,朝面前人親暱道:“辛苦你了,阿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