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搖搖頭:“長澤剛問了我,我還不曾看,只收到納戒裡時草草瞄了一眼,好像是什麼金屬之物,也不知甚麼用處。”言罷她擱下碗,拿帕子拭過嘴角,“對了,倒不見白師姐,你瞧見她了嗎?”
“不曾,”瑚羽擺擺手,“她上了擂之後就沒見過了,許是回了她門中人那吧。不過說來奇怪,白師姐自稱師承靈山門,我卻不知哪裡有這樣一個劍派。”
“蒼洲修士如過江之鯽,你我不知的哪止這一個,”南柯笑笑,“說來你師兄得了什麼,方才擂上我走得匆忙,倒來不及問他。”
“既是好奇,何不來直接問我。”
沉明琅的聲音自兩人頭頂傳來,南柯瑚羽抬頭一看,便瞧見這位道子老神在在立在石階上頭,旁邊還站著個狐狸大妖。
南柯怔了一下道:“蒼梧君,你怎會來此?”
蒼梧臉上依舊帶笑,他朝南柯輕施一禮:“我奉尊主神諭,來請沉道君與南掌教殿中一會。”
“只有我們二人?”南柯驚奇,轉而看向長澤,“那……我的弟子呢?”
蒼梧神色不變,溫聲道:“掌教不必掛懷,這位真人與這位仙子我等會好好安置,尊主只是要見您與沉道君,並無旁事。”
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不用說箜篌本身就是這蒼洲的強龍。南柯雖不知那尊神君為何要見她,只是一聽還有個沉明琅作陪,便也放了三分心。
她朝長澤點點頭,起身時面前多了一隻手。她抬頭而望,卻是沉明琅微微俯了身,遞過來的手上薄薄一層繭。
南柯猶豫片刻,將手輕輕搭在了上面。
蒼梧帶著兩人重新到了青雀行宮,只這次開門便不是那桃園仙境,而是樓閣居室。
南柯眨一眨眼,只覺得這陳設瞧起來與他們倒也沒什麼不同。
兩人直到被引進中室,南柯與沉明琅分東西而坐,有小宮娥進來上茶,蒼梧也尋了把椅子坐下,三人若無其事地品了會兒茗,箜篌才從內室中出來。
原先隔得遠些,南柯便瞧不大清楚,這次同在一室,南柯才算看清這尊神君的模樣。
生得倒好,只是唇薄些,便添了幾分冷清。箜篌見人來了,也不叫他們行禮,同樣落了座飲下半盞清茶。
沉明琅少見地開門見山:“不知尊座尋我等來此謁見,所為何事?”
箜篌頓了頓,卻不曾直答,只道:“久聞道子聲名,今日一晤,當真年少英才,猶如故人。”
言罷他眼神微動,不等沉明琅同他客套:“永陵渡一事,沉道子縱有疑慮,卻也儘可放心,本座對蒼洲生魂並無興趣。只是那些修士生魂卻不在本座手中,而在幽都。”
“幽都?”
箜篌點了點頭,他抬手化出一處幻境,虛虛一指:“便是此處。昔年獨邪身隕,其念力與戰死鹿野墟的修士神魂糾纏在一起,化成此境,名作幽都。道子若想解脫那些修士的神魂,須得破了此境,才可以輪迴種助其轉世。”
沉明琅眉頭微蹙:“尊座神通,遠在我等之上。破境之事,對尊座而言應當不足掛齒,為何還會這般大費周章引我來此?”
聞言箜篌卻輕笑一聲:“你們蒼洲的事兒,與本座何干。這幽都秘境已在鹿野墟生息數百年,本座無意插手,倘若哪一日成了妖邪氣候,本座就將它丟出鹿野墟,屆時豈不是一場浩劫?”
“更何況輪迴之事本就是冥主分內,本座不操這個閒心,”箜篌看向一直裝聾作啞的南柯,“至於這位掌教,還請你與沉道子一同入境。那幽都依託的運作本源乃是獨邪手中所持的一枚帝女花種,我觀這位掌教與帝女花緣澤深厚,可助沉道子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