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能不出聲就不出聲,凡事他們玄門正派在前面頂著,他們鯉洲魔修渾水摸魚的準則,南柯見狀領著長澤不著聲色地向後退了幾步,藏在了人群中央。
沉明琅知覺到她小小動作,嘴角不由得微微一翹,倒是個會偷懶兒的丫頭。
見那女子立在眾人面前,一位出竅尊人笑道:“不知這位小友從那兒來?怎的就在鹿野墟同那兵俑動起手了,小友家的長輩可在此處?”
聞言白琈眨了眨眼,行了個抱劍禮道:“晚輩的長……長輩卻在此處,只是晚輩頑劣貪了美景,遂同長輩走散了。行到這杏花林又一時手癢,便生了同那兵俑切磋一二的心。”
她抿抿嘴唇,不知這番理由能否搪塞過去。
那兵俑廣場本是箜篌為她練手所修,自她產育以來,箜篌時常為她的身體康健發愁。
只是這一世她長於凡塵,缺了童子功傍身,難登仙途。
只能撿了木劍於這白玉校場上修習前世山門劍法,以用作強身健體。
不想今日修習時忘了差人設下結界,倒與這些來赴宴的修士碰了個正著。
不過修道之人未必全都心胸坦蕩,白琈深知自己現在是凡胎肉體,又是箜篌軟肋,便不準備將身份和盤托出,免得讓人心生歹意,擄了她脅迫箜篌
。好在她身上落有箜篌神念,可以摒絕外人探知。
此處又是鹿野墟,一草一木皆在箜篌神識之中,她倒也不懼這些蒼洲修士。
那出竅修士聽聞白琈所言倒也沒起什麼疑惑。方才白玉校場上這女子用的劍法他們也都觀過,雖不大能看得出心法內功傳自何門何派,只是那劍用得倒是路子輕盈、招式利落,又有陰陽乾坤之相,實為玄門正道所傳。
於是眾人便預設了面前這持劍的女修是個隱世家族的小姐,跟隨長輩前來赴宴,卻貪玩走散了路。見狀霓裳仙子笑道:“這位師妹不若同我等一道去青雀宮赴宴罷,你家長輩說不準就在那兒等你呢。”
白琈微微一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言罷她便走入人群,好巧不巧,就立在南柯身邊。
直到這女修過來,南柯才發現她高出自己許多,自己同她站到一處,只堪堪到這女修墜了一枚明月璫的耳垂。
好生清靈利落又溫婉的女子!南柯一顆愛美之心頓時意動,不由得壓低聲音攀談道:“不知這位師姐用得是甚麼劍法?”
白琈不曾想這裡頭還會有人同自己侃大山,她定睛一看,是個年輕貌美的姑娘,於是笑道:“不過是門中傳的尋常功法,名喚清淨歸一訣。”
清淨歸一,這功法聽起來和九嶽仙宗他們是一個路子,果然是正道女修。
南柯無聲嘆了口氣,玄魔二道雖都說著實為一體,真到一塊兒了卻均是下意識地涇渭分明,看樣子是無法同這位師姐有甚麼密切的往來了。
一行人行行走走,終是到了青雀宮前。這行宮雖是魔神居所,入目卻不張揚邪佞,四周均是用了大石、素玉等清透顏色,儼然一片仙門景色。
來往行走的魔族宮娥陸續過來接引各宗客人前往為他們所設的洞府,只是瞧見那修士人群中混著的白琈時便有些怔愣:他們帝后娘娘……怎的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