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傳聞中的虛天魔神第一日未曾露面,而是讓各宗在鹿野墟修整了一日。
空桑山福澤深厚、靈氣濃郁,這一夜過去諸多修士均是得了不小的好處。
翌日一早,青雀宮中鼓樂陣陣,便有諸多魔族宮娥前往各宗洞府之處前往接引。
迦若立在沉明琅手側,偏了頭去聽那陣陣管絃:“那處奏的是《雲門》古曲。此曲為荒古時祭祀神族之用,箜篌大人這次小會竟是認真的。”
沉明琅點了頭,未曾言語,餘光裡自團花中走出搖搖一道人影,卻是南柯。
她今兒一身櫻紅織金長裙,上頭勾了大片嫵媚雲芍。一頭長髮仿著舊朝女子的模樣虛虛束在背後,只在一側綰了個偏螺兒。
她這般的裝扮大多出自長澤的手筆,長澤愛她穿紅,又嬌又豔,立在人群裡頭清亮亮一道影兒,最是捉人眼球。
瑚羽坐在不遠的小涼亭子裡,她今兒沒穿裙裝,而是同沉明琅與容清子一般著了九嶽仙宗的服飾。
白衣藍紋,祥雲劍徽,甚是好看。
見南柯從洞府出來,瑚羽拿油紙捧了兩塊奶糕子過去,南柯瞧見她耳朵下那兩朵丁香搖搖晃晃,臉上帶了微笑。
最後一個下來的是那住在小樓裡的女修,南柯已經知曉了她的名字。她照舊一身箭袖曳撒,佩劍而出。南柯朝她揮揮手:“白師姐!”
白琈點了點頭,朝她與瑚羽走來。她個子高挑,比南柯與瑚羽都要高出半個腦袋,因而三人站在一處,白琈好似一個大姊姊一般。
瑚羽知白琈也是正道劍修,見她清爽灑脫、眉目清明,更生了親近之意。
瑚羽同她說了會兒話,嘴裡“誒”了一聲便伸手捉去白琈肩上一片碎花:“白師姐早上出來過了?這花兒倒不是咱們院子裡的。”
白琈眨了眨眼:“……卻是這般。卯時我曾出去練了一套劍,又回來打坐,這才出來得晚些。”
她面上笑笑,心裡卻呼了口氣。她那哪兒是去練了劍,而是昨兒夜裡箜篌竟來敲她小樓的窗戶,兩個人回了青雀宮睡了一晚,第二日天沒亮箜篌又把她送了回來。
行宮外種滿了桃梨,正是花開的日子,二人一來一回,可不就落了滿身的花。
南柯看了她一會兒,一雙手摟了白琈手臂,只在她肩膀處笑:“白師姐當真是去練了劍?我觀師姐氣色甚好、面若桃花,莫不是去見的道侶?”
瑚羽聞言睜大了眼:“啊?白師姐這般年輕就有道侶了嗎?”
白琈面頰生暈,她一手捉了一個小姑娘笑道:“兩個促狹鬼,什麼道侶不道侶的,再拿我打趣我可就惱了。”
沉明琅含笑望著那邊,臨到時辰到了才喚她們過來。
容清子依舊抱著劍不發一言,那三名女子過來時他看向白琈,視線卻落在她腰間那把佩劍上。他這般盯了一會兒,最終收回了目光。
那女修的佩劍,未出鞘便能覺出其中浩然銳氣,觀其品質恐怕要在他手中這把青霜之上,略遜於沉明琅那把太衍神劍。這女修……究竟是何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