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伊啪嗒啪嗒掉著眼淚點頭。
她傾身摟住伊君婉,邊哭邊說:「對不起爸媽,我今天說話也有點重。」
伊君婉流著眼淚笑。
她輕輕撫著女兒纖瘦的脊背,溫柔安撫:「沒事啊,沒事的。」
要不是女兒那些話,她和丈夫也不會意識到他們和女兒之間的癥結有多嚴重。
隔天週五。
因為臨近高考,學校為了鼓舞學生們計程車氣,辦了一場「大膽說」的活動。
每個學生都有機會站到高臺上,對你最想要感謝的同學說幾句話。
五月下旬的天氣逐漸炎熱。
風和日麗的上午,一群學生站在操場,聆聽著別人的心聲,同時等待著自己上場。
這次依然是按照學號來。
周霧尋第一個上場。
他從容不迫地闊步走向高臺,一步倆臺階地快速上去,站到了最高處。
周霧尋垂眼看著臺下那麼多的看眾,目光逡巡了下,最終落到了那抹嬌小的倩影身上。
周霧尋的唇角無意識地翹了下,旋即用力高聲喊出來:「去年4月21號在廣播室放歌的那位同學!謝謝你!」
白伊的心倏的一顫。
她怔怔地望著高臺上的他。
男生穿著寬鬆合身的藍白色短袖和藍色校服長褲,身形挺拔而張揚。
微風拂過,他的短髮被吹得微微凌亂。
明亮的陽光灑落在他身上,把他一頭黑髮暈成了好看的茶棕色。
白伊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在胸腔裡毫無章法地橫衝直撞。
周霧尋望著她這邊,但白伊不確定他在看誰。
他唇角漾著笑,繼續喊:「謝謝你放了那首《happy birth day》!雖然我知道這首歌不是特意放給我的,但那是我那天聽到的第一句生日快樂!」
周霧尋心底一直都記著去年他生日那天。
沒有人記得他的生日,沒有人跟他說一句生日快樂。
吃過午飯後,彭星月和何頌去超市,讓他把白伊的飯帶回教室。
他在往教室走的路上,聽到廣播裡放的歌正在唱:「happy birth day……」
儘管周霧尋知道這首歌只是恰好出現,並不是專門為他而播,但他還是感受到了一絲慰藉。
那是他那天收到的第一句生日快樂。
他永生難忘。
那晚回家後他就憑藉記憶查了查這首歌叫什麼。
搜尋出來的結果顯示,是五月天的《happy birth day》。
白伊的偶像唱的。
但他當時並沒多想任何,只當學校的廣播又一次放了五月天的歌這麼簡單。
畢竟之前也放過,叫什麼……《一顆蘋果》。
當時白伊還激動地扯著彭星月的胳膊輕跺了跺腳。
在知道有今天的活動後,周霧尋昨天特意去了趟廣播室,想問一下去年他生日那天負責放歌的同學叫什麼。
然後他就被廣播室裡的同學告知:「那天……我好像不在,把鑰匙給了楊主任,就是13班的班主任楊老師,他說他讓他的課代表代了我一天。」
楊其進也是年級主任,所以廣播室裡的同學才會管他叫「楊主任」。
而他的課代表……就是白伊啊。
周霧尋也是那時才突然回想起,白伊那天中午因為要收化學試卷,沒有跟他們一起吃飯,而是讓彭星月幫她買的飯。
所以她那個中午不僅收了化學作作業送到辦公室,還去了趟廣播室放歌。
怪不得偏偏那天播放了五月天的歌。
原來是白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