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頌無奈嘆氣,遞了張紙巾給她。
彭星月接過來, 只拿在手裡,也沒用紙巾擦眼淚。
她一邊掉眼淚一邊問懷裡的白伊:「一一你的志願沒有問題吧?」
白伊搖搖腦袋,帶著顫意的聲音悶悶地傳進他們耳朵裡:「改回來了, 沒問題了。」
「那就好那就好,」彭星月吸了吸鼻子,輕輕拍著白伊的後背安撫她:「志願沒問題就好。」
周霧尋垂眸盯著背對著他被彭星月擁著的白伊,有那麼一瞬,他在想——在公交車上的時候,她哭得那麼委屈難過,是不是也很想有個人能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輕聲溫柔地安慰安慰她。
楊其進耐心溫和地跟白伊的父母聊了好幾個小時,終於讓這對父母意識到了他們在教育孩子方面存在的問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作為長輩,我們能為白伊做的,是做她的港灣和後盾,在她疲憊或受傷時,給她一個絕對安全的棲息地讓她放鬆休息,而不是提前幫她規避掉人生中的所有風險,始終把她護在羽翼之下。」
「那樣孩子是永遠長不大的。」
「她該吃多少苦,該受多少累,那都是成長的一部分,是生活饋贈給她的各種人生經驗。」
結束了談話後,伊君婉和白駿毅從楊其進的辦公室出來。
離開學校前,伊君婉讓丈夫陪她去了教學樓。
夫妻倆到13班門口時,就看到女兒抱著她的好朋友,倆姑娘在一起哭。
伊君婉的眼眶登時通紅。
她腦子裡不斷地響起一一在老師辦公室控訴他們的那些話,忽而覺得很愧疚。
她好像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
讓女兒對她有這麼多的積怨。
伊君婉深深地呼了口氣,勉強穩住情緒,對丈夫有氣無力道:「回家吧。」
這晚放學後,白伊在家附近的公交車站下了車,卻沒有立刻回家。
白天和父母的爭吵自然讓她渾身不自在。
白伊在家附近的路上繞了幾圈消磨時間,然後找了張長椅坐下,繼續耗時。
眼看天色漸晚,白伊自知躲不過,只能硬著頭皮起身。
結果她剛轉過身,就看到了父親正急匆匆朝著這邊過來。
白伊稍愣,訥訥地停在了原地。
白駿毅一看到女兒,霎時鬆了口氣。
「一一,怎麼今天回來這麼晚?」白駿毅溫聲道:「你媽媽都要擔心死了。」
白伊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還沒找到合適的理由,白駿毅已經來到了她面前。
白駿毅低聲問她:「是不是還在生爸爸媽媽的氣,所以不想回家啊?」
白伊輕抿嘴巴,回:「沒有。」
「真的沒有嗎?」白駿毅語氣溫和。
白伊不說話了。
白駿毅沒有著急帶白伊回家,而是拉著白伊在長椅上坐下來,跟女兒近距離的面對面交流,說:「一一,今天你說的那些話,爸爸媽媽都聽進去了,楊老師後來也跟我和你媽媽聊了很多,我們很深刻地反思了我們這些年對你的所作所為,也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所在,希望你能給爸爸媽媽一個改正的機會,好不好?」
白伊眼眶泛熱。
她低垂著頭,雙手絞在一起,咬緊嘴巴沒說話。
「過去是爸爸媽媽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對,讓你委屈難過了,對不起,爸爸鄭重地跟你道歉,」白駿毅低嘆了聲,繼續道:「爸爸媽媽是第一次做父母,沒有經驗,總想把我們以為最好的都給你,想讓你按照我們安排的路走,因為這樣你就能少走很多彎路,至於現在對你要求嚴苛,也是想希望你將來能更輕鬆些,但我們忽略了你的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