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國慶節帶我出去旅遊的是你們,變卦把我獨自丟在家裡讓我復盤考試的也是你們。答應我考到第二名就滿足我一個願望的是你們,我提出來想要滑板突然反悔不給我買的也是你們。我有時候想,大人是不是都這樣善變,不講信用,欺騙孩子。」
那些伊君婉和白駿毅覺得早就成為了過去的事,在白伊心裡其實始終存在著。
曾經的那些委屈,一件件一樁樁,不斷地累加,在此時此刻,連同今日的憤怒,終於一起爆發。
「一一,我們都說了,這些跟學習無關的事,等高考後再滿足你。」白駿毅試圖解釋。
白伊紅著眼框,帶著哭腔硬氣地回:「我不要了,我不稀罕。」
「我不需要你們以後帶我出去旅遊,也不需要你們再給我買滑板,之前的種種我都不需要任何補償,我現在只想上海大,你們不能擅自改我的志願。」
「不行,」伊君婉直接拒絕,她站起來,輕細溫柔的語氣格外強硬:「你必須念醫大。」
「我跟你爸爸都是學醫出身,你也念醫學,以後我們能幫你更多些。」
白伊剛剛稍微冷靜了一點的情緒瞬間又被刺激到。
「我都說了我不要你們幫我!你為什麼非要逼我!」白伊氣的不斷跺著腳往後退,全身上下都在抗拒。
「你說為什麼?我們就你這一個女兒,我們有多愛你你感覺不到嗎一一?我跟你爸爸希望你以後過得好,讀醫出來進大醫院有什麼不好?你一個女孩子去學什麼化學?天天泡實驗室還那麼危險,況且海城離沈城那麼遠……」
「我就是想逃離你啊!」白伊不等伊君婉說完就失控地喊了出來,眼淚還是從眼角噼裡啪啦地湧了出來,她哭著喊:「我想離你們遠點你不懂嗎!」
伊君婉沒想到女兒心裡想的是從她身邊逃走。
像是急火攻心,她忽而撐不住,身體晃了晃,被丈夫急忙扶住。
白駿毅見狀,板起臉說白伊:「一一!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快給你媽媽道歉!」
白伊對父親的說教充耳不聞,她淚眼朦朧地直視著父母,有點口不擇言地控訴道:「我為什麼要道歉?錯的明明是你們,為什麼要我道歉!」
白伊的情緒彷彿瀕臨崩潰,她氣得渾身止不住發抖,哭喊道:「她要是毀了我人生的兇手,你就是幫兇!」
人在衝動不理智的時候,總會說出一些殺傷力極大的重話。
但哪怕再言不由衷,都是基於事實而言的。
白駿毅冷著臉呵斥:「白伊!」
白伊的情緒還沒平復,她一邊哭一邊委屈地說:「你們口口聲聲說愛我愛我,可你們愛的根本不是我,你們愛的是那個優秀聽話的白伊,是像木偶一樣對你們絕對順從不會反抗的白伊。」
「可我是活生生的人,我有自己的思想!」
「這次我絕不妥協,我就要上海大,就要讀化學!你們要是還敢改我的志願,我就放棄錄取回來復讀,直到我被海大錄取為止!」
說完,她就抬腳往辦公室外跑去。
「哎,白伊!」楊其進在後面喊她。
白伊拉開門,卻突然發現辦公室門口站著一個人。
儘管淚眼婆娑,她還是一眼就辨出來她眼前的男生是周霧尋。
這一刻,好像更加委屈似的,白伊的眼淚啪嗒一下從眼角滑落,像斷了線的珠子。
她逃避開他的目光,倉皇偏開頭,轉身跑走。
周霧尋看到她哭的模樣,人有點緩不過神,身體僵硬地像被釘在了原地。
楊其進還要做白伊父母的思想工作,看到周霧尋在,立刻道:「周霧尋,快追上去看看,別讓白伊出什麼事。」
周霧尋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