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伊在放滑板時,垂下頭不動聲色地咬了咬唇肉。
心裡還是很難過。
為他。
星月說希望他能抗爭到底,不要妥協。
她也這樣想。
她也希望他,不要對大人妥協,勇敢地走自己想要走的那條路。
不管是鋪滿荊棘,還是坎坷萬分,她都會支援他。
因為白伊知道,只要自己熱愛,哪怕痛苦都是喜歡。
就像她喜歡他。
雖然是他單獨約她出來玩滑板,但其實他們全程並沒有太多話語間的交流。
更多的是用滑板無言地碰撞溝通。
白伊不需要努力找話題尬聊,也不用刻意逗他開心。
只跟他一起踩著滑板在滑板場裡自由地衝來跳去,就是最好安慰了。
直到傍晚,兩個人打算撤。
白伊戀戀不捨地拿著滑板,顯然還沒玩夠。
周霧尋看出她的心思,笑說:「踩著去公交站牌吧,到了站牌再給我。」
經過幾個小時的自由放縱,籠在他心頭的陰霾早就被驅趕的煙消雲散。
白伊瞬間漾開笑,莞爾道:「謝啦!」
說完她就踩著滑板率先沿路往公園外滑去。
滑板場在公園裡側,要出去還得穿過一片特別適合野餐和玩耍的草地。
白伊正在草地旁邊的路上踩著滑板前行。
突然,她慌亂地橫剎住滑板。
隨後周霧尋就看到白伊飛快地撿起滑板往回快步走來。
她的表情特別緊張,甚至顯露出恐懼。
步子越走越快。
可能覺得往回走也不對,白伊又硬生生轉彎,拐到了草地上,看起來是要繞個弧形走過去。
周霧尋不解地望向前方。
路對面正有人牽著一隻成年哈士奇往這邊走來。
周霧尋輕蹙眉。
怕狗?
他這麼想著,人已經朝著她走去。
而幾乎是同時,牽著狗的人也轉身朝草地走去。
白伊本以為,她繞一下就能繞過去。
可誰知對方偏偏也轉了方向,不偏不倚剛好從她的側面沖她走來。
童年陰影席捲而來,白伊的腳突然挪不動一步。
就像人在面臨車禍時,反而定在了原地那般,渾身僵硬。
就在她驚嚇的連呼吸都快要停滯的那一刻,有道人影忽而出現在了她面前。
白伊睜大眼睛愣住,入目是一件白t恤和黑色的棒球服。
鼻息間又聞到了那抹很淡很乾淨的味道。
不用仰臉去看,白伊也知道,是他。
是周霧尋。
莫名的,白伊霎時安心不少。
可與此同時,她的心裡也徒然生出些許酸澀。
他對朋友真的很好很好,好到無可挑剔。
她明明知道他只把她當普通朋友,卻依然心甘情願在這場不聲不響的暗戀中沉淪。
在狗的主人牽著狗從白伊左側走過時,周霧尋就微微挪動身子,擋到她的左側,把她完全護住。
直到牽著狗的人走遠,白伊才得以暢快呼吸,渾身緊繃的神經也漸漸地放鬆下來。
周霧尋問她:「你怕狗?」
白伊的臉頰微染紅暈。
她有點窘迫地小聲道:「嗯,小時候去鄉下爺爺家,被村子裡的狼狗咬過,有陰影。」
而且是一輩子的陰影。
她永遠懼怕狗,不管體型是大是小,她都怕。
原來是這樣。
周霧尋陪著她走到公交站牌,親眼看著她上了公交車,然後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