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考試她並沒有失誤。
丟的分都是她不會的,根本不存在會做而做錯。
「怎麼會不會呢?你平常英語最好了,之前次次都能考150,怎麼這次就不行了?」伊君婉的話有點急。
白伊抿住嘴巴沒言語。
本來該是溫馨的晚飯時光,可現在只剩下令白伊如坐針氈的躁亂。
沉默的壓抑感不斷蔓延,幾乎要掠奪走所有的氧氣。
片晌,白伊輕細的聲音在安靜的餐桌上響起:「我只是更擅長英語,對英語天生有敏銳的語感,可是英語題那麼多,我不可能每一道都會。」
她的話說的格外平和,特別理智。
卻引來了伊君婉的不滿。
「一一,你在怪媽媽對你要求嚴格嗎?」伊君婉把成績單拍在飯桌上,略微生氣道:「媽媽不是為了你好?」
「你捫心自問,你真的沒有能力考過吳同學嗎?你只要再努力一點,就能坐穩第二名的位置。」
白駿毅顯然也對白伊跟吳文彬只差一分耿耿於懷,說:「一一,你知不知道高考的時候,比人家少一分,你前面就能多出一操場的人來?不能不當回事。」
再努力一點。
全年級將近三千人,她的成績排在前一百名。
白伊不知道自己還要怎麼努力,他們才會滿意。
而且,她從來沒有不把考試當回事。
從小到大,大考小考,她都是拼盡了全力的。
這頓飯吃的食之無味。
吃過晚飯,白伊默默地收拾著餐桌,然後去廚房洗碗。
洗碗池裡水流嘩嘩。
微涼的水不斷地沖刷著白伊的手指,卻無法衝散她心裡的鬱悶。
忽而,她隱隱約約聽到從客廳傳來的不真切的對話。
伊君婉著急上火道:「我看也別出去玩了,這幾天讓她好好在家學習,自己都沒有緊迫感,再放鬆下次連第三名都保不住。」
白駿毅安撫說:「不至於,一一什麼時候讓我們失望過?這孩子下次肯定能考好的。」
伊君婉堅持:「不行,不能讓她去玩,心散了就不好收回來。」
白駿毅問:「那我們去?」
說完又補充:「難得有幾天假期。」
伊君婉嘆了口氣:「行吧,咱倆去。」
「也就三天假期,這還是我特意跟同事調了班才跟你的假期重合。」
白伊死死咬住嘴唇,不斷地眨著眼,緩解著熱脹的眸子,可視野還是越來越模糊。
她委屈地掉著淚,一聲不吭。
眼淚落入洗碗池,混入水中,被水流衝散,不知所蹤。
可委屈就縈繞在她身體裡,怎麼都趕不走。
洗完碗後,白伊若無其事地從廚房出去。
「我回房間寫作業了。」白伊輕聲對坐在沙發上的父母說完,就抬腳往樓上走去。
「一一,」白駿毅喊住她,話語溫和地對她說:「爸爸媽媽想了想,這次就不帶你去帝都了。」
伊君婉接著道:「現階段還是學習最重要,你在家好好寫假期作業,也認真復盤一下這次的月考。」
白伊沒有反駁。
她像個聽話的洋娃娃,任由他們出爾反爾,甚至安排她。
白伊回:「好。」
說完,她就上樓回了房間。
白伊關好門,落了鎖,拖著步子來到床尾,然後一頭栽進床裡。
她趴在床上,把臉埋進臂彎,無聲地啜泣著。
暗戀一個人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跟別的女生同框的苦澀,跟表姐喜歡上同一個人的難過無措,還有父母不斷向她施加壓力的痛苦,來自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