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霧尋沒多說什麼,開始給陳敏講題。
由於章騖恂和周霧尋名字同音,班裡的男同學就按照從高一就喊的「章哥」繼續稱呼章騖恂。
至於周霧尋,因為何頌起頭叫了「尋哥」,班上的男生也都跟著這樣喊了起來。
但女生總不能也跟著「章哥」「尋哥」地喊。
不知道是誰率先帶頭,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章騖恂就被女生叫做了「章恂」,周霧尋則是「周尋」。
這是當著兩位當事人的面兒。
私下裡八卦時,女生們更多的喚他倆「章章」和「週週」。
反正就是不肯好好叫名字。
就連表姐都開始喊他「周尋」。
只有白伊,依然雷打不動叫他周霧尋。
她就喜歡叫他全名。
這天上午四是數學自習,數學老師要求他們把試捲上的錯題改正好,然後讓課代表把試卷收上來。
她要看看他們有沒有認真改錯題。
試卷從後往前傳到白伊這裡時,最上面一張試卷的名字寫的是——周霧尋。
白伊突然想起大課間周霧尋給陳敏講的那道數學題。
她突然很想看一看,他到底是怎麼解的。
白伊沒有立刻往前傳試卷。
她翻過周霧尋的試卷背面,找到那道大題,在草稿紙上飛快地抄寫下他的解題步驟。
像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一樣,她的心臟一直撲通撲通地跳,幾乎要從胸腔裡蹦出來。
須臾,她撂下筆,佯裝若無其事地將自己的試卷放到他的試捲上面,傳給前排的同學。
然後白伊就認真地看起他的解題步驟來。
幾分鐘過去,她終於看懂了周霧尋的解題思路。
因為思考而擰緊的眉也漸漸舒展開。
如果不是他白紙黑字地寫出了這個方法,白伊根本想不到這道題還能這樣解。
一般人根本想不出這樣的解題思路,太不可思議了。
就連數學老師上週在課堂上都專門提過,說:「班上有位同學的解題方法總是很偏,偏的讓人意想不到,很歪門邪道,但卻全都能解對,步驟還很簡單,讓我也跟著拓寬思路了。」
當時吳文彬還很好奇地問:「老師,誰啊?」
數學老師心情很好地笑說:「周霧尋同學。」
而後又道:「文彬你上課少睡點覺,多思考思考,肯定也能找出不同解法,不要覺得每次你睡覺時被提起來回答問題都能答對挺厲害。」
吳文彬一副虛心的樣子,連連點頭:「是是是,老師您說的對,我要向尋哥學習。」
那節課下課後,吳文彬就湊到周霧尋課桌旁,借了周霧尋的試卷看。
他一邊看一邊驚訝地揚聲道:「我去兄弟!你是怎麼想到這種解法的?腦迴路不一般啊!」
聲音洪亮到在走廊都能清晰聽到。
周霧尋只回了他三個字:「多思考。」
吳文彬把試卷換給周霧尋,語氣裡隱隱帶著不服氣,笑說:「那我回去思考思考去。」
周霧尋從喉嚨裡發出一聲短促的低笑,語氣大度道:「有想不通的,可以來問我。」
吳文彬嘴角輕扯。
「好嘞尋哥!」他話語爽快地應。
現在距離那天已經一週了。
吳文彬再也沒找過周霧尋。
更不要說過來問周霧尋問題。
這晚。
白伊把她抄在草稿紙上的獨屬於他思維的解題方法,連同今天的日記一起折成了紙飛機。
藏在了那個藍色的收納箱裡。
——
201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