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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辭述沒法應答,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在空中搖搖晃晃。
“再堅持一下,馬上到醫院了。”
莊澤野滿頭大汗地催促司機:“快點!看不見人在難受嗎?”
司機一腳油門踩下去:“已經很快了。”
溫辭述躺在他懷裡,臉頰燒得通紅,髮絲貼在額頭上,看上去脆弱到不堪一擊。
明明出門前用了大量抑制劑,他還是感到內心燥熱不已。
溫辭述的眉心皺成一團,嘴唇張開一條縫隙,看上去很是痛苦。
莊澤野咬了咬牙,不管有用沒用,嘗試對他釋放出安撫資訊素。
龍舌蘭彷彿被調進了甜美的葡萄汁裡面,基酒的味道蒸騰發散,逐漸轉化成優柔纏`綿的果酒香氣,酒精絲絲縷縷地侵佔每一根神經。
讓人逐漸放鬆、沉醉、飄飄然。
他第一次這麼安撫別人,完全掌握不好用量,像是怕弄壞了溫辭述似的,只能憋著一點點釋放。
安撫資訊素和易感期的資訊素產生極大的對沖,兩股力量在身體裡對撞撕扯,幾乎將他衝擊成兩半。
疼痛感讓他頭腦十分清醒,也慢慢掌握了安撫的用量。
溫辭述的眉心漸漸舒展開來,似乎沒那麼痛苦了。
莊澤野心裡一鬆,忍著刺骨的疼痛,繼續源源不斷地釋放安撫資訊素。
他的汗水落在溫辭述手上,惹得對方一哆嗦,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人的手指緊緊交纏在一起。
司機雖然聞不到他的資訊素,但能感覺到後座一直在釋放。
從小區門口到醫院門口,都沒有停下來。
司機看了眼後視鏡道:“你愛人看起來只是不太舒服而已,沒必要這麼浪費資訊素。”
安撫資訊素極度耗費體力,相當於從自己身體裡抽血給另一個人。
莊澤野的唇色略微發白,搖頭說:“他不是我愛人。”
下車後,他抱著溫辭述去掛了急診。
醫生馬上做了降溫措施,並抽血送去化驗。
在等待的時間裡,溫辭述慢悠悠轉醒。
睜開眼睛,就看見莊澤野坐在自己床前。
他迷茫地看向周圍:“這是哪裡?”
莊澤野說:“醫院,你發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溫辭述四肢無力,軟得像麵條一樣。
他小聲說:“又發燒了。”
“又?你經常這樣?”莊澤野忍不住蹙眉,“為什麼不重視,你知不知道未分化前每一次發熱都可能有危險,生理課上你睡著了嗎?”
一想到剛才這人燒到快四十度,他的語氣不禁加重了幾分。
要是自己沒有半夜去客廳喝水,要是沒人發現他暈倒在門口……
想想都覺得心驚。
溫辭述垂下眼簾:“我沒那麼弱。”
黑壓壓的睫毛覆住瞳孔,嘴角不高興地下耷。莊澤野忽然覺得有些於心不忍,他都這麼難受了。
他硬邦邦地說:“不是在說你弱,只是分化前需要重視。”
溫辭述抿著嘴沒理他。
病房裡安靜下來,兩人都沉默不語。
莊澤野剛開始心裡有點氣,沒說兩句他倒先委屈上了,他平時向來不知道讓著別人,此時也不打算先說話。
可是轉眼看見溫辭述躺在床上,睜著大眼睛望向天花板,頭髮散落在枕頭上,有種讓人憐惜的破碎感。
莊澤野忽然又有點心軟。
算了,他都這樣了。
沒理由跟病人過不去。
他頭一次率先服軟,無奈地問道:“你想吃什麼?醫生說報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