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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眼白都氣得有些發紅。
葉清翎不明白自己的怒氣為什麼突然爆發,這時她的腦袋仍然不清醒,她只能歸咎於:錄音室是她最私人的地方,是她自己親手設計出來的,裡面放的都是她最珍愛的裝置,她不想時雨闖入她的私人領域,更害怕時雨會不小心毀了她喜愛的裝置。
嘖。
葉清翎起身,小心翼翼將麥克風放回桌上。
時總,麻煩小心一點。
葉清翎腦中怒氣沒有消散,微醺的酒意也仍然還在,一片混亂,但比起剛才,終究是稍稍冷靜一些了。她剛要轉身出去,想要繼續安靜地想一想,自己究竟為什麼要把時雨帶回家,究竟想要和時雨說些什麼時,卻聽見輕微的抽噎聲。
時雨仍然撐坐在桌上,腦袋輕微地埋著,浸著水霧的桃花眸可憐地看著葉清翎。她的肩膀細微抽動著,像是在哭,又極力壓制著沒有哭出聲。
有些可憐。
明明時雨都委屈到哭了出來,卻還努力壓抑著,不敢讓葉清翎察覺。足以見得她有多害怕多恐慌多卑微。
葉清翎心軟下去的同時,心底的無名火又一次冒了出來。
她好像想起來,自己為什麼要把時雨帶回家,她究竟想要和時雨聊什麼了。
時雨。葉清翎才冷著聲音、壓著怒氣開口,時雨就瑟縮般地動了動,小腿蹭過葉清翎的腰間。
葉清翎這時才發現,狹小的錄音棚裡,時雨被她逼到桌上坐著,雙手可憐地撐在身後。而她站在時雨面前,正好被纏在中間,她們的姿勢微妙無比。
這絕對不是一個聊天的好地方。
這樣微妙的姿勢也絕對不適合聊天。更何況,與其說是聊天,葉清翎接下來想要說出口的那些,更像是單純地發洩怒氣。
時雨抬眸,小心翼翼與葉清翎對視,眸子像兔子一般微紅,楚楚可憐,可是瀲灩水光下,又藏著一絲邀約的意思。
對視間,葉清翎大腦卡殼一瞬,喉嚨微緊。
她感覺時雨的腳心蹭過自己脊背。
一下、兩下
意思很明顯了。
時雨一直柔弱地盯著她,抿著唇,被雨淋得略顯蒼白的唇,此時又被她自己咬得微紅,是那種誘人的櫻桃紅。僅僅只是看著,就覺得甜。
葉清翎感覺喉嚨越來越緊,心底和腦海一片翻湧,終於壓不住酒意和怒氣,惡劣地靠上去,挑起時雨的一縷頭髮:時總,什麼意思?
葉清翎感覺,自己明明是清醒的,卻又有些不知道,她究竟在做什麼、說什麼了。
在這兒?
時雨柔軟地動了動,沒有否認。
可是這裡都是我很喜歡的裝置,你不小心弄壞了怎麼辦?
錄音室微弱的燈光下,葉清翎微微彎著眉眼,眸中淺淺光點閃爍,仿若惡魔的微笑。
時雨柔軟地攬住她的脖頸,輕輕呢喃般:不會的
葉清翎深深撥出一口氣。
一瞬間,怒意徹底壓過理智,腦中什麼都不剩。她睜著眼,眼前的畫面被時雨佔滿了,耳邊好像只聽得到時雨微弱的壓抑的低泣聲,面板上還殘留著時雨軟綿綿呢喃時呵出的溫熱氣息,是癢的。
她想,就在這裡和時雨聊,就這樣聊,或許也可以。
葉清翎前幾天還在想,她這輩子,再也無法和時雨擁抱了。每一次和時雨的擁抱,都會讓她回想起那個冰冷的夜晚,怒不可遏。沒想到這麼快,她就主動地、用力地、惡劣地,與時雨在狹小的錄音室中,緊緊相擁。
葉清翎憤怒的情緒一點點發洩而出,她對時雨的稱呼終於從最開始淡漠的時總,變成了時雨兩個字,還惡劣地喊過幾聲姐姐。
時雨,